可惜的是,我现在所居住的是一座海滨之城,只有海,没有山。我们在市内走不到多远就可以看到长长的海岸线。
碧海蓝天,天气晴好,正是爬山的好时节,怎可辜负?此地无山另觅他处,一个周末,户外郊游队一行三台车十几人相约去邻市爬山,我受邀其中。
这次我们要去的是邻县的飞蛾岭。那里的地理环境特别好,山下就是热水村温泉,围绕这个温泉,方圆几公里内,还有四座山,分别是:双顶岭、飞鹅岭、石壁岭和观珠山。四座山的海拔都不超过500米,其实也只能算是丘陵了。
很久没有爬山了,见到山,心情无比亲切。想想上一次走进旷野已经有一年多了。记得上一次爬山的地点是阳西县的双峰岭,回来后我还写过一首诗《双峰岭》:“山岭在这里,水分也在/一个幽深密境,仿佛在等待/另一个深深地进入和寻找/仿佛我正是为此而来”。山给人的感觉就这么神秘,似乎冥冥之中有一种莫名的指引。
回忆起几年前,一家人在雨中登泰山的情景。那天,大雾封山,能见度最多不过两米。我们从泰山的西面绕行,由于登山的游客太少,容易迷路,山顶宾馆的接待人员带我们走一条游人少走的路。一路上,我们看到云烟中的苍松巨石、山岚叠翠,雄浑中兼有明丽,静穆中透着神奇。当时孩子只有十岁,可他坚持冒着雨,自己徒步穿越南天门,爬上玉皇顶。那天,一家人紧紧跟随,在铺满松针的山路盘山而行的情景,感觉就像回到了丘陵地带的故乡,心情也像雾中初升的太阳一样难以描述。直到现在,那段经历还让我沉醉又难忘。
这次,我们走的不是爬山道,而是爬山队员经过无数次勘查,为大家开辟的蹊径。我们经过竹林、捻子坡和茶树园,不经意间来到了一片松林。踩着铺满松针的小道往上走,恍惚之间,我感觉自己穿越了时光。我们老家山丘上最多的就是松树,小时候,大人小孩都用竹子做的耙子上山收集松针做柴火。
穿行在松林之间,我全然忘记了时间。不知道经过几小时的攀爬,我们终于爬上了飞蛾岭的顶部火龙台。这里虽然没有泰山的巍峨气势,却也让人顿生一览众山小的情怀。那一刻,我们呼吸着新鲜的空气,感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美好。
在山丘中,“万物归隐/人心也回到来处/天地间传递着呼吸/喘息一种安静的节奏”。这是我写的《山行》中的诗句。黄昏时分,我们沿着下山道往下走,一行人没有说太多话。下山道路的右边是山岭,左边是一条小溪,我们听着流水的声音,一路往下。山脚下,我们经过一片稻田,田间的牛粪伴着泥土的气息随风散发,非常好闻。田里有一头老黄牛一直望着我,它的眼神无比亲切,好像是一个熟悉的朋友。它似乎看到了我的现在,也看到了我的童年。
对于在丘陵地带长大的孩子来说,田畴、山丘、松林、小河和起伏的地貌,仿佛都是温暖的怀抱。我愿意亲近它们,愿意从自然中来,到自然中去。